杜斯特瓦德村

“你是谁?”


“那…我是谁?”


正文


杜斯特瓦德村。


白邮差从包里拿出一封还散发着墨香的信。


就是这儿了。他面无表情的想。


也许是长期得不到光照的原因,密不透光的枝叶层层叠叠的遮掩彼此,阴冷的风幽幽地吹过,黑暗的森林被吹得沙沙作响。


白邮差每走一步,都有甩一甩脚底粘湿柔软的泥巴。


破烂的村庄突兀的落坐在密林深处,诡异的笛声像是不请自来的客人,在这片荒凉空旷的草地里飘荡。


“你是谁?”


白邮差回头,笛声也想被人扼住咽喉一样戛然而止。


面前是一位略胖的女人,厚实的镜片后有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。


“你…不是…”


不知道是不是白邮差的错觉,眼前原本面色红润的女人在一阵冷风刮过后,脸变得煞白,神色更像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难看。


“怎么会是…这,这不可——”


女人忽然不说话了,上下打量着他。


白邮差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,金丝眼镜面反射乱糟糟黑黝黝的地面。


他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

又要换双鞋了。


“Cookie晶?”


女人有些恍惚的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。


那个人身着白衣,宝石镶肩。红色的艳唇微微咧开,周身散着一圈银色光晕,就像天神下凡。


他挑起嘴角,棕色瞳孔揉杂细碎的彩光。


“名字很有意思。”


“你是谁?”


这个人就站在她眼前,她却没有当年的心动,只剩下一望无尽的恐惧吞噬着她。


“你是谁?”


你不是他,他早已经…我亲眼看见的。


白邮差又一次拿起捏在指间的信。


收信人是Farmer甄。


女人早已跌跌撞撞地走远,临走前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你不是他。


我不是谁?


白邮差理了理头上的蓝色帽子,沉默地向着村子深处走去。


我不是谁?


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笛声压低声音再次奏响,就像是在白邮差的耳边细细低语。


白邮差面无表情的走着,仍旧走一步甩一步的泥。


“晚上在村子里游荡可是很危险哦。”


Strong何从前面的阴影里走出来,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在突如其来的大风中也丝毫没有乱的痕迹。


笛声再一次停下。


治安官。


白邮差瞟了一眼来人身上的圆牌。


“你在找什么?”


Strong何笑眯眯的问,手背在身后,摸向腰间的利刃。


白邮差举起信,用手指了指信上的名字。


Farmer甄。


Strong何在心里默念,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诡异。


“村子尽头里有院子和栅栏的一家。里面还有奶牛。”


Strong何抽出左手,笑眯眯地指着村子黑暗里唯一亮着灯的一家,右手仍在背后紧紧地握住匕首。


“路很远,要是渴了,就去那家。免费提供饮料。”


路很远?


白邮差缓缓地转过身向着唯一的光源迈出脚。


为什么要去那里,因为渴了吗?


白邮差甩甩头,试图把脑中的声音甩出去。


笛声在黑暗淹没strong何挥手告别的模样时在潮湿的空气里扩散开。


悠转昂扬的曲调里,白邮差面无表情的拔出右脚,但不在甩上面的泥巴,漫长的黑夜,第一片穿过茂林的雪在他的鼻尖融化。


紧接着是越来越大的风和雪洒落,越来越高调的笛声悠扬。


就在纷杂的风雪彻底把白邮差埋没前,一双手把他拽进暖黄色的酒馆。


“你没事吧?”


白邮差抬起头,望进眼前人因为惊异儿放大的瞳孔。


“你……”


Beer撒难得的慌了神儿,喉结微动,汗水从发间滑落。


“蓝色的衣服?你不是……抱歉,”Beer撒道歉道,他眼中的惊异消逝不见,取而代之的淡定与探究“你长的很像我多年前的一位老友,不过他更喜欢白色。”


Beer撒笑起来,眯着眼观察白邮差的表情。


没有表情。


“Beer撒……你是你们村子的加湿器吗?”


模糊的暖黄色光影中,那个人如是说 。


骑着白马的白衣骑士,手里还拿着佩剑,降临他们村子。


“Strong何?只有声音壮吗?”


明眸皓齿少年郎,还未曾经历风霜洗礼,笑起来像是充满朝气的太阳,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

Strong何抿着嘴将“治安官”的牌子撕下。


抱歉。


你已经发现了吗。


密林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,扰的Milk潘心烦意乱。


右眼皮从早到晚一直跳个不停。


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,Milk潘想。


他抬头看想漆黑一片的天空,墨色的云雾把月亮完完整整的遮盖,没有一点光散下来。


这太糟糕了。


Milk潘把奶搬走到自己房间门口,然后回到院子边,再搬,如此循环。


但是他还是心跳如雷。


来了吗?


Milk潘放下牛奶,转过头,一身蓝衣的白邮差就静静的站在他身后,面无表情。


不,不是他。


他看着白邮差拿出一封泛黄的信,眼泪差点儿从眼眶里逃出来。


“我的信?”


Milk潘颤抖着嗓子问。


不,不是我的。


白邮差用手指了指信封上的名字。


“Far…Farmer甄的?放进那里面就好。”


我知道的,那封信里所写的东西。


Milk潘害怕的瞪大眼睛,侧过身,给白邮差让开道。


“他知道。”


白邮差眨了眨眼,把信投进红色邮箱里,然后转过头把自己投进魏管家的怀里。


“他一直都知道。”


魏管家俏皮的眨眨眼,歪着头说。


Milk潘坐倒在草地里,泪水婆娑里,映着魏管家把白邮差抱走的背影。


天上,云雾终被风儿吹散,一轮白吟吟的月亮洒下蓝色薄纱。


“恶作剧好玩吗,我的小骗子?”


“嗯。”


“那我们现在回家吧。”


“嗯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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